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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學(xué)畢業(yè)后,小米來到深圳,在一家廣告公司做策劃。漂泊在外的日子,心情就像紛飛的柳絮漂浮在這個城市的上空而無法降落,無所依附。所幸租住的小屋很溫暖,小米可以在夜晚蜷縮在被窩里,任思維東碰西撞。
佳順是公司新來的業(yè)務(wù)主管,四十多歲,臉上的皮膚較粗糙,顯得挺有男人味。那天晚上,老板請全體員工去酒店吃飯,酒席上大家談笑風(fēng)生,小米插不上話,默默地飲著白酒,坐在旁邊的他用菊花茶換下小米杯中的白酒,又關(guān)切地看小米一眼,說:"女孩子喝太多酒會傷身。"小米感覺自己的心動了一下,很突兀地動了一下。
接下來的一個多月里,幾乎每隔幾天,他都會約小米吃飯、喝茶、聊天。他有家室,他說他是在父母的逼迫下才娶了他老婆,他跟她沒有感情。
有一天下班后,他約小米去他家坐坐,他說他老婆不在家。小米明知這是一個陷阱,但小米還是去了。小米想看看那是一個什么樣的陷阱。剛走進(jìn)他家,他就一把抱住小米。小米緊張得一動不能動,也不能喘氣。天完全黑透了,房間里沒有開燈,就像真正的深淵一樣黑暗。在慌亂和強(qiáng)烈的罪惡感中,小米體會到了從未有過的快樂。
小米一點(diǎn)也不介意他有老婆,小米想愛情是不需要任何表現(xiàn)形式的。當(dāng)然,如果能體面地占有他的身體和名分,那就更好了。有時(shí),小米也會問他什么時(shí)候可以娶小米。他把小米摟在懷里,要小米再等一年,他會想法子離婚的。
冬日的一個中午,小米和他偷偷溜出公司,去了他家。當(dāng)小米和他正纏綿時(shí),忽然一個高大壯碩的女人進(jìn)來了,她指著小米的鼻子問小米是誰?不等小米回答,小米已經(jīng)猝不及防地挨了她一個耳光,小米的頭嗡嗡直響,眼冒金星,一陣周身麻木。她一把揪住小米的頭發(fā),把小米從熱被窩里揪了出來,然后把小米推倒在地上。他用最快的速度穿上褲子,拉著他老婆的手說:"小米跟她只不過是玩玩,小米永遠(yuǎn)愛你。"
小米忘了是怎樣穿上衣服,怎樣走出他家的門。那天陽光很燦爛,回家的路變得那么長,小米走啊走,卻似乎總也走不到家。在陽光和人群中,小米有一種光著身子走路的恥辱感。接下來小米被公司開除了,小米幾乎足不出戶。小米躲在房間里,窗簾拉得嚴(yán)嚴(yán)實(shí)實(shí)的,既不開燈,也不說話。小米的生活變成了一望無際的黑暗。小米很想死,小米把小米能想到的死的方式都想了一遍。小米在想象中讓自己死了一遍又一遍。
可是,小米依然忘不了他,依然深愛著他,每天盼望著他能來看小米,能打電話問候小米。小米給他發(fā)短信,發(fā)了五百多條,低聲下氣地請求他再愛小米一次。他沒回音,他像汽水一樣從小米的生活里消失得無影無蹤。這讓小米很絕望,小米想愛是比死更殘酷的一件事。在經(jīng)歷過愛的刀刃與火焰,遍體鱗傷、絕望窒息的小米真的渴望能夠平靜地死去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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